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盛慧领读《呼兰河传》第九天:团圆媳妇被打,只因她吃三碗饭

2017-08-22 佛山市图书馆



在一部小说中,女人作为弱者,其命运往往更能引发读者的同情,比如《祝福》中的祥林嫂、比如《悲惨世界》中的芳汀,又比如《白鹿原》中的田小娥,她们的命运,总能让我们唏嘘不已。在《呼兰河传》中,也有这样的一个人物,可悲的是她没有名字,大家都叫她团圆媳妇。


有过乡村生活经验的人都知道,新媳妇进家门,是村子里的一件大事,大家都要去看热闹的。呼兰河城里的人更加夸张,因为她们很多是从墙上跳过去的。萧红笔下的“我”自然也不例外,也急着去看,可祖父偏偏要“我”吃完饭再去,祖父吃得特别慢,把“我”急坏了。终于吃完饭,见到团圆媳妇,“我”却立刻没有了兴致,因为她太小了,完全是一个小姑娘,只有十二岁。看到这里,我们才恍然大悟,所谓“团圆媳妇”,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“童养媳”。


萧红这样描写团圆媳妇:“她的头发又黑又长,梳着很大的辫子,普通姑娘的辫子都是到腰间那样长,而她的辫子竟快到膝间了。她的脸长得黑乎乎的,笑呵呵的。”


在封建愚昧的呼兰河城,“团圆媳妇”的命运几乎是注定的,她一进胡家,就有点不懂规矩,比如:“头一天来到婆家,就吃了三碗饭。”“坐到那儿坐得笔直,走起路来,走得风快。”这竟然也成了一种罪,不符合规矩。果不其然,没过几天,团圆媳妇就开始被婆婆打了,但邻居大多是不同情的,说她一点也不含羞,该打。婆婆呢,非但打她,还四处炫耀,是要给她一个下马威。


一天打八顿,骂三场。她终于在婆婆的暴打下病倒了,但是她并没有因此摆脱厄运,反而经历了更为荒诞的折磨。所有的人——小团圆媳妇的婆婆,帮忙献计献策的邻居,都认为她有病,她是”小妖怪“,是要”出马“的(出马,即当”跳大神“的意思)。



今日领读《呼兰河传》

第114-128页


原文摘录

大孙子媳妇还没有说完,大娘婆婆就接着说:“她来到我家,我没给她气受,哪家的团圆媳妇不受气,一天打八顿,骂三场。可是我也打过她,那是我要给她一个下马威。我只打了她一个多月,虽然说我打得狠了一点,可是不狠哪能够规矩出一个好人来。我也是不愿意狠打她的,打得连喊带叫的,我为她着想,不打得狠一点,她是不能够中用的。有几回,我是把她吊在大梁上,让她叔公公用皮鞭子狠狠地抽了她几回,打得是狠点了,打昏过去了。可是只昏了一袋烟的工夫,就用冷水把她浇过来了。是打狠了一点,全身都打青了,也还出了点血。可是立刻就打了鸡蛋清子给她擦上了。也没有肿得怎样高,也就是十天半月的就好了。”





延伸阅读


萧红曾经说过:“女性的天空是低的,羽翼是稀薄的,而身边的累赘又是笨重的”。在《呼兰河传》中,萧红通过散文化的叙事展现了女性宿命般的悲剧。 小团圆媳妇在《呼兰河传》中的整个出场,始终处于一种“受虐”的状态。在那个无知的年代,女性的的生命是何其的微不足道,卑贱而低廉,她们的生与死,对于存在的人来说,似乎毫无意义。


此外,作品还讲了另一个充满悲剧色彩的女性人物——王大姑娘。当她还在娘家的时候,可谓人人赞不绝口,“这姑娘真是一棵大葵花,又高又大”。然而,当王大姑娘自己做主嫁给了磨官冯歪嘴子,违背了媒妁之言的封建传统之后,人们对待王大姑娘的态度便彻底变了味儿,乡邻们冒着严寒,探访、作论、作传,还有给她作日记的:这时的王大姑娘“一看就不是一个好东西,那声音那么大,不是好东西……没见过一个大姑娘长的跟一个扛工似的”。周围人的冷酷无情和生活的艰难日日煎熬着这个刚做了母亲的女人。终于,在八月的一个无风的夜里,王大姑娘因难产而死,她悄然地离开了这个仿佛日夜都在诅咒她的世界,是善良的人们将这个热爱生活、追求幸福的女人吞噬了。这场人间悲剧的深刻性和小团圆媳妇的一样,在品味作者貌似轻松的叙述语言背后,让人感受到的却是沉重与悲凉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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